郁徵嘴上说不怎么在意赌约,心中还是挺郁闷。
他还在病重,平日里也不做什么事,也就种菜读书,权做消遣。
好不容易种一回东西,还跟人打了赌,就这么输了,他嘴上不说,心中却颇为不甘。
为此,在与胡心姝饮酒之时,他提了一嘴。
胡心姝却颇为理解:“这青粮若是好种,也就不会劳动草木院的先生们花费那么多心思了。”
郁徵:“青粮虽不好种,可竹夫子他们到底种出来了,我这里的青粮连发芽都发不出来。”
胡心姝见郁徵郁闷的表情,笑:“这可不一定。我悄悄跟你说,你莫要说出去——”
郁徵见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催他:“我认识的术士就你一个,还能与谁说去?你莫卖关子,赶紧说。”
胡心姝笑了笑:“那我便说了。实际上,竹夫子也未能将青粮种出来。青粮乃是草木院的院长种出来,交由竹夫子代为照管,这事院内也极少人知晓。”
郁徵:“草木院的院长?”
胡心姝:“一位神通广大的道长,在整个大夏都排得上号,只是深入简出,不喜出现在人前。”
郁徵点头:“原来如此。”
听胡心姝这样描述,他都能想象出那位道长的模样了。
想必仙风道骨,一副高手风范。
可惜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没有写论文的习惯,若不然,查查那位道长的论文,说不定能得到些种植灵感。
郁徵想到这里,顺势多问了一句:“那位道长可有著书立说?”
胡心姝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认真想了想,说道:“不曾。我还未听说过。郁兄为何这样问?”
郁徵说道:“那位道长若是有著作,说不得能从他的书中找到一些青粮的种植方法。”
胡心姝笑:“此等机密,恐怕就算道长著书了,也不会写下来。不过草木院倒真有不少种植方面的藏书,郁兄若是感兴趣,我下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两本拓本下来。”
“此话当真?”
郁徵大喜,当即站起来,朝胡心姝行了一礼,“那便有劳胡兄!”
胡心姝连忙弯腰扶他:“使不得。郁兄等我好消息便是!”
胡心姝这么说,郁徵就等着了。
他从此次谈话中得到灵感,让伯楹将山下书铺中关于种植的书籍统统买下来,认真研读,很快便受益匪浅。
青粮一时未种出来,院子里的瓜果倒长得很是茂盛。
先前他们买的好些菜苗,现在都陆续开花结果,如茄子、辣椒、豆角等。
尤其豆角,长长的果实挂在藤上,如流淌下的瀑布,每天都能摘好些。
他们种出来的豆角清甜软嫩,只用油盐炒软就已经很好吃,更别说各种拌豆角、焖豆角、炖豆角,阿苞都能就着豆角吃完满满一碗饭,吃得小肚子鼓起来。
胡心姝很快便将书籍带了下来。
他一共带了两本,都是拓本,上面油墨未干,郁徵读了一天书下来,两手通常变得灰蒙蒙。
不过他并不介意,哪怕青粮尚未种出来,读了那么多书,他对这个时代也多了不少了解,还挺有好处。
这日,郁徵又在看书,并一边看书一边记笔记。
山风飒飒,屋檐下穿堂风涤荡,比屋里屋外都要凉爽得多。
伯楹坐在一边陪他,目光在花池里转悠,嘀咕:“这种子莫不是坏的罢?怎么这么久都还不发芽?”
郁徵看了这么久的书,心中依然没底:“兴许不能在这个季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