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婳小小啊了声。
她们进店的时候,言婳是带了帷帽的,头上的那些珠钗琅珰自然遮的干净。但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手腕上除了绿栀给的防身镯子,还有自己搭配上的两个细细银环,身上衣衫自然也都是华贵的面料,腰间还有些玉佩珠穗什么的。
她遮住了脸,但人之姝色,从不止于容颜,身姿举止也在其中。
只单单从马车上下来,再到房里,一路走过,便已经是白鹤入鸭群。
说是招摇,丝毫不为过。
言婳抓了抓自己的腕子,说:“那我明天不带了。”
绿栀安抚她:“没事,你带上好看。”
言婳叹了口气,“可是会给你惹麻烦。”
绿栀声音随意:“这有什么麻烦的。”
“不要,”言婳脸蛋微鼓,看着她,说:“你只有一个人,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绿栀看了看她,半晌后,用手背碰碰她的脸,柔声说:“好。”
言婳笑起来,把手腕上的银环摘下来放进首饰盒里,只留下那个花纹繁琐烧蓝点玉的镯子,转而想了想,又把耳朵上的坠子也摘了下来。
“这些我明天也不带了……哎,要不然,我也穿男装吧,跟你一样。”她突然兴致勃勃的转过身。
绿栀对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已经习惯,闻言也没劝阻,应声随着她:“那明天去街上逛逛,给你买两套。”
“我穿你的。”
“我的你穿有些大,明天给你买新的。”
“不要,我想穿你的,我现在就试试。”
绿栀有些无奈,只好说:“那你自己拿吧。”
言婳忙转身去白天阿竹整理好的包裹里面翻,很快就拿出一套蓝黑色的长衫出来,颜色是低调,但布料质感却泛着光泽,边襟处还绣有暗纹,肉眼可见的华贵。
这是个崇尚个人武力的时代,朝堂对江湖人一向倚重,从而导致了整个国家律法意识略微单薄。
也因此,律法界定的庶民不能穿丝绸并不被大家所遵循,就像刀剑之物原本属于凶器,按法理来说,非军人、公门中人都不能携带武器,私藏、私自锻造武器也都是违法的一样,都不受自诩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所遵循。
绿栀原本对绸衣、娟衣或者棉衣并不在乎,总体来讲舒适就行。
不过言婳喜欢研究这些,之前在苏州时,便买了很多华丽的布料,挑挑拣拣的拿出来让人给她做了衣裳。严格来讲,如今绿栀一身内外衣物,其实都是言婳置办而来的。
言婳非常好兴致的换了一身绿栀的绸衫,还蹬上她的靴子,头发绑上。
“怎么样怎么样?”言婳整了整略微长了些的袖子,转了个圈,“还看得出来是个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