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言婳眨眨眼睛,但还是两手掂着裙子,试探的伸出绣着海棠花的精致鞋面在草地里晃来晃去,眼珠子在各个绿色叶子的缝隙之间溜达。
绿栀失笑,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过去:“这边都是些地皮草,浅,放心吧。”
言婳这才放下心里,哦了一声,两只脚踏踏实实的落在草地上。
绿栀领着言婳去溪水岸边洗了洗手,此时空气的温度高,澄澈见底的溪水却透着沁凉,丝丝缕缕的从手指间穿梭,舒服的很,连带着身上的辛累似乎都能洗涤一空。
言婳来了精神,也不顾身上漂亮的裙子拖在地上沾了水,兴致盎然的蹲在岸边,勾着手在溪水里泡了好半天。
“有鱼呀!”言婳指着水里慢悠悠来回穿梭的鱼儿喊。
绿栀看了两眼,是几尾颜色普通的山斑鱼,浅水溪中的鱼儿,也不知是不是在自然界中安逸惯了,听到动静丝毫没有逃窜的意思,依然在咫尺之地晃荡。
言婳看了半晌,突然捞了一捧水砸过去,那几只鱼儿一激灵,终于摆摆尾巴往深处游了游。
“傻鱼。”言婳细嫩的掌心拍了拍水面,乐滋滋的给出了两个字评价。
绿栀在旁边守了她一会儿,小姑娘玩水玩累了才撑着绿栀的手臂站起来,绿栀把人放在树荫下,又捡了根长长的木棍给她拿手里,以防有什么虫子小动物跑出来吓人。
阿竹十分自觉,早在言婳还在抱怨的时候就已经把小锅和三个躺椅马扎从马车上拿下来,又去河边汲水生火。
她们在源城买了不少熟食点心,小炉、生碳也带上了,所以几乎不需要再生火做什么,只是煮了些茶,热了热干粮。
言婳坐在躺椅上,靠近茶炉,手里还拿着木棍当烧火棍,时不时的帮阿竹捅捅火。
阿竹当她在捣乱,可也不好说什么,就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时不时唉声叹气两下,好不容易煮好了茶,言婳抿了两下,还在那里嘀嘀咕咕:“苦的……”
阿竹看了眼旁边坐着的绿栀,说:“香兰苦丁,姑爷爱喝这个茶。”
言婳看她:“她爱喝你就给她泡?你向着我向着她?”
“我……”阿竹对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有些失笑,反问她:“那姑娘你说,我要煮什么茶才好?”
言婳小小哼了声,又对着木色茶杯抿了两口。
此时虽是正午,但满眼深深青翠,耳边淡淡清风,身体半躺在躺椅上,即使是日常不太喜欢的苦味热茶,缓缓流入心间时,依然禁不住让人感到舒坦。
“姑娘你说呀。”阿竹也坐在一张躺椅上,笑嘻嘻的追问。
“我说,”言婳踢了踢阿竹的裙摆,说:“我说你应该给我拿两块糯米糕来。”
阿竹笑起来,也没有再继续,乖乖站起身往马车处去。
午间休息的时间有些久,大概未时的时候,外形古朴宽大的马车才从小路上来,重新走到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