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两面排开的候着,踏着皎月,就好像她在自己身边。
他要带着和她这十七多年的痛苦,带着父母亲人们还有那些枉死的将士们的亡魂,在今夜状告丞相贺韫。
晏寂清坚定的走向登闻鼓,拿起鼓锤,没有半分犹豫咬牙重重砸了下去,一声一声带着那一场腥风血雨,震耳欲聋。
“臣,林寂清,状告丞相贺韫,通敌叛国,拖死云渡城援军,害死我父林镇,嫁祸忠心为国潜伏于西秦的细作,陷害盛家满门!野心昭昭,其罪当诛!”
“臣,林寂清,状告丞相贺韫…”
十七年有余。
是地下的亡灵魂不能安的六千两百多天。
是地上的活人寝食难安的六千两百多天。
纵然尸骨长埋地下,但那些白白泼洒的鲜血,在阴谋诡谲下腐作膻风。
贺韫,六千两百多天,你就能睡得着吗?
踏着累累白骨坐上的位子,可也会午夜梦回?
他今天便要带着这些人一起问一问。
“臣,林寂清——”
终于,朱红的宫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走出的陛下的贴身太监。
“怀王殿下里面请吧。”
顿了顿,又说:“只是,非天子亲卫不得佩剑,还需殿下卸甲。”
宫中规矩一贯如此。
晏寂清将长剑交予侍卫,褪下了盔甲,露出了里面墨色的衣袍。
道:“请公公带路。”
紫宸殿中。
烛火幽幽,皇帝身坐龙椅,把玩着一枚兵符,在看到晏寂清的身影时有那么一瞬恍惚,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林镇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们是自幼的情谊,是过命的兄弟,更是林镇护送他一路登上帝位,为他踏平北漠,平定叛乱。
于他,已不仅仅是左膀右臂。
林镇在军中一呼百应,信奉‘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以此靠自己的骁勇屡立奇功。
百姓们畏惧他,亦簇拥他,他就是东裕不败的战神。
多么恐怖。
一个将军,得军心,占民意,越来越位高权重,已经渐渐有了可以取而代之的能力。
但帝位的宝座是冰冷的,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威胁皇权。
“臣,林寂清,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