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沧澜界无论哪一处都有灵气,在此居住,三四代人里总能出一两个有灵根的孩子,即便是杂灵根也可以有仙缘。
这便是沧澜界仍旧有不少凡人居住的原因,因为内心的火苗始终未灭。
宋元喜对凡人并不看轻,反而有种别样的亲切感,他把小女孩儿抱起放在腿上,笑道:“无碍,我在此坐会儿纳凉,这孩子胆子大,就陪我说说话吧。”
“银儿,还不谢过仙人!”
见农家夫妇又要行大礼,宋元喜赶紧抱起孩子走出门,在院子偏僻一角的大石上坐下。
“小娃娃,你叫银儿是不是?你是一直住在这村子里吗?”
“仙人,银儿住在这里,爹爹娘亲,爷爷太爷爷……许多许多人住在这里。”
“哦?那你知道妖怪吗?你们村子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妖怪的?”
“妖怪!好大好大的嘴巴,要吃掉银儿,爷爷打……”
宋元喜原本只是逗趣闲聊,却不想三岁小儿坦诚率直,将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他听得眉头直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回到村口,宋元喜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稽五邑,“稽师兄,只怕那村长对我们有所隐瞒。那孩子才三岁,说谎可能性极小,若真如银儿所言,妖怪根本不是半个月前才出现,而是一直盘踞在村子里。”
“那娃娃说第一次遇见妖怪,是在村里祠堂?”
“对,银儿的兄长受罚被关祠堂,她偷偷去探望,两个孩子不小心撞见妖怪。但银儿的爷爷突然出现,不知使的什么法子,竟然靠蛮力打跑了妖怪。那男娃子事后大病一场,醒来不记得此事。那家人以为银儿还小不记事,也就过去了……”
稽五邑看向村子中心位置,宋元喜一并看过去。
入夜,天色彻底暗下,两人悄无声息前往村子祠堂。但是在临进去前,稽五邑却是转道去了村长家中。
宋元喜站在祠堂门口,夜风习习,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凉。
“稽师兄真是,计划有变也不说一声,我胆子这么小,没有坦保护怎么行。”
宋元喜从不逞强,且很有自知之明,稽五邑不在,他就不硬闯祠堂,而是在身上贴了三张敛息符和隐身符,再运转《阴阳诀》功法闭息,守在那儿当个合格的门童。
稽五邑再回来,没见着宋元喜,以为对方早已进去,却不想推门的一瞬,被人从后背轻轻拍了下。
“稽师兄,我在这儿。”宋元喜现身,表情有些骄傲,“我帮你把门守得牢牢的。”
稽五邑:“……”
午夜时分,狂风大作,婴孩啼哭,村子里万籁俱寂,无一盏烛火。
宋元喜此时处在祠堂的牌位桌底下,只觉得头顶阴风阵阵,想出去却被稽五邑制止了。
“稽师兄,我瘆得慌。”宋元喜搓着双臂,掉落一身鸡皮疙瘩。
稽五邑往底下塞过去一个储物袋,说道:“有许多可供取暖的符箓,冷了就念咒用一张,再冷了再用。”
宋元喜手握一袋符箓,有种卖火柴的小女孩既视感。
但是能怎么办呢,自己被委以重任,必须在这个据说是重中之重的位置,给予妖怪最后致命一击。
宋元喜想得挺好,稽师兄和妖怪大战三百个回合,那妖怪必定精疲力尽,自己再现身也就安全多了。
但是!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稽师兄,说好的你打头阵,这妖怪为什么战斗力这么强?”宋元喜按照约定时间跳出来,给予辅助,却不想奶妈变打野,他成了主角儿。
稽五邑在不远处继续放置阵盘,每放一个点就抬头鼓励一句,“宋师弟,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