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龚斌夺过孔南平的手机,不停地翻看着。
“啊!”孔南平嘶吼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头像炸裂开来一样,两股热乎乎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
他用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痛苦地蜷缩在座椅上,嘴里还在“啊,啊”的低声叫着。
仿佛一个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彩肥皂泡,一个他答应这个交易时便出现的肥皂泡,一个三年来他精心保护的肥皂泡,一个被他自己的幻想越吹越大的肥皂泡,就在这一刻,被自己亲手戳破了。
所有的一切全成了泡影。
父母的养老钱没了。他仿佛看到了父母在破瓦寒窑苦熬生活的晚年。
自己白白耽搁了3年时间,现在还不知道剩下的寿命能有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恶化了。
可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嘶吼和忍受欲裂的头痛。
这个该死的宋博宇,这个该死的宋家!
龚斌看着已经被鼻血染红半边衣服的孔南平,不知如何安慰。
大众车外传来警笛声,一辆警车停在大众车前面。
两个白人巡警走到大众车旁,看到副驾驶上满身是血的孔南平,连忙警觉起来。
“下车,我让你下车。”一名警官用枪指着龚斌,厉声叫道。
“警官,我没有武器!我没有威胁!”龚斌高举双手走出汽车,按照警官要求趴在地上。
“先生,你怎么样?”另一名警官打开副驾驶车门,一只手摇晃着孔南平的肩膀,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枪。
恍惚。
孔南平的头痛减轻了不少,眼睛也慢慢聚焦起来,可是鼻血还在缓慢地流出。
他渐渐看清了白人警官的脸。
“你还好吧?”白人警官问道。
“我”在这一瞬间,孔南平想到了报警。他要让宋博宇这个杂碎死!
自己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帮他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可换回来的却是背信弃义!
现在警官就在眼前,只要他说出真相,就可以把宋博宇这个人渣留在德国。
“我”可就在孔南平想控制僵直的舌头说出所想时,他看到了车头方向,爬在地上的龚斌。
白人警官单膝跪在他背上,死死地压着他动弹不得。可他还是奋力把头朝向孔南平。
龚斌望着他,大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别傻!你还有父母!”
孔南平猛然惊醒。宋博宇可是滨城市宋家的人
就在3年前的一天夜里,龚斌带着孔南平在汉堡警察局和检察院走了一圈,更换了指纹、dna等物证。
之后在没向他询问账户信息的情况下,给他在中国银行的户头存入200万元人民币。
那时,他就知道,这是震慑。是宋家人在向他提出警示。
开庭前,龚斌对他说,“千万别耍小聪明,别干傻事。宋援朝可是脚踏黑白两道的人物。宋家在德国不是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还有父母在国内”
孔南平晃晃脑袋,回过神来。